和条衣

杂食动物,手残志坚。

【江南岸】01

史前巨坑翻来重写。

不好看,慎点。

——

正是阳春三月初,天地始畅。

刚熬过了冬令的寒风,渔民船上晾晒了大半季的网早已耐不住,纷纷撒在了江中。

而天南海北来的食客早已挤满扬州,只为在最佳时段,一品名满天下的刀鱼席。

天色算不得好,阴着一片。

青灰色衣裳顶着斗笠的青年坐在船头上抖腿,拈着刚生的芦苇在嘴边,咬了一阵又呸呸呸,呸出一口草叶茎。

“哎呦这位公子诶,您可在船头坐稳当了,不然待会儿您把我给晃下去了,也把自己给晃下去了。”船家把浅水处扔的渔网揪上来,只一些指头粗的小鱼,还没两条金贵的。

梁都抬了抬斗笠,盯着船家从网上扒拉下来的鱼儿,嘿嘿笑了两声:“这些鱼个儿都是细条细条的,船家不如放了吧?”

“嗨,公子不是寻常渔家的娃娃吧,这粗的鱼崽儿不算细的,要是赶着后几天官船放细网,这都捉不住咯。”船夫扔了网捋了把袖子,撑了下杆,“要是运气好逢上条刀鱼上网,这几天就可以休息咯。”

船离岸头越来越近,穿过枯朽了的芦苇丛,再往深处看,就是一片短头的青绿,偶见几个渔妇弓着的影子在其中穿行。梁都咂了咂舌,感慨来得有些早了。

船夫只停在了老渡头,渔民多半停在这儿,另一头都给食客们船舸让了位。

梁都看了看江畔矗着的小楼,眯着眼睛看了一看,转头问船夫:“那头就是那什么楼?”

“是啊。”船夫点点头,并不多想,却被梁都接着的话呛住了。

梁都摸着下巴道:“没准今天的晚饭有着落了。”

船夫语塞,看了看梁都身上十分质朴的衣裳,沉默一会儿,看了看天色,又低着头拍了拍梁都的斗笠:“今儿天色不好啊,没准哪时候就下雨了,公子快回去吧。”不等梁都说话又添了句,“清明了雨下起来就没数,公子紧着玩吧。”

梁都叹了口气,摸出几文钱递给船家,道了声谢就走了。

扬州刀鱼席乃天下之最,瓜洲刀鱼席乃扬州之最,而沉鱼楼的名气,更是稳压瓜洲群楼一片。

年少时他也曾是楼中常客,如今也许连门也难进了。梁都压了压斗笠,挤入集市中。

旧渡口边的集市人群喧嚷,梁都穿出街道花了不少力气,走到人稍微少些的地方,就听见两句方言飘过去,说,哎呀,下雨了。

他伸手一摸头上的斗笠,果然润了一层。

沉鱼楼看起来近,走起来却还是走了好一会儿,梁都走过去时衣裳已经半湿了,被小二拦在门前,遂靠在门边垂眼看着络绎不绝的食客。

“公子定了雅间了吗?”小二本是无心搭理,见他不走,便凑过去问道。

“没有。”梁都笑了一笑,“我不是来吃刀鱼席的。”

“那您是来?”小二脸色已经有些垮了,梁都连忙接下去,依旧是笑着的:“蒌蒿满地芦芽短,正是河豚欲上时……敢问沉鱼楼的河豚宴还开不开了?”

小二登时有些愣,道:“豚鱼宴几年没开过了。”

梁都咂舌,道:“可惜。”道了声谢,飘飘地走了。

小二疑惑着走进楼里,寻着总管附耳说了几句,总管脸色微变,忙是追出楼里,再看,楼外江雾渺渺,哪有人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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